[YoungWa]

第一章·山村孤童
第10节 前路未知

云海之上，那只金色的眼瞳缓缓转动，仿佛蕴含着无尽的神秘与威严。它的瞳孔中，清晰地倒映出绵延起伏的群山，每一座山峰都像是被它的目光所审视。爱新觉罗僵立在悬崖小径上，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了身形，全身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，心跳也变得异常缓慢。

手中的《太虚秘录》剧烈震颤着，书页间渗出细小的血珠，那血珠在空气中迅速凝结，形成了四个触目惊心的大字：“速离！勿视！”仿佛是在向他发出最后的警告。焰尾的银毛全部炸起，它一口咬住爱新觉罗的裤脚，拼命地往后拖，试图将他从这可怕的注视中拉走。

然而，爱新觉罗却像被施了定身咒一般，视线无法从那只眼睛上移开。某种超越他认知的存在正透过这只眼睛注视着他，那目光所及之处，连空气都开始结晶化，形成无数细小的金色颗粒，如雪花般飘散在空中。

“那是……什么……”他的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完整的音节，声音微弱得仿佛随时都会被这呼啸的山风所吹散。左手的三环印记突然传来灼烧般的剧痛，银光不受控制地涌向额头，硬生生冲破了先前设下的封印。月牙标记重新显现，迸发出刺目的光芒，与天上的金眼形成了诡异的对峙。

金色眼瞳微微收缩，云海顿时如同沸腾的开水般翻腾起来。爱新觉罗感到有根无形的针扎进了眉心，剧痛中混杂着海量陌生的信息，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：星空中漂浮着巨大的骸骨，仿佛是远古战争的遗迹；锁链缠绕的青铜巨门，散发着神秘而恐怖的气息；十二个戴着星冠的身影跪拜在某座祭坛前，进行着一场神秘而庄严的仪式……最后，画面定格在一本悬浮在虚空中的巨书上——那分明是放大版的《太虚秘录》！

“唔！”他痛苦地跪倒在地，七窍渗出鲜血，整个人仿佛被这巨大的冲击所击垮。焰尾焦急地围着他打转，突然跃起用尾巴扫过他的眼睛。一阵清凉感暂时缓解了疼痛，爱新觉罗趁机咬破舌尖，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。

就在目光断开连接的刹那，云海中传来震耳欲聋的碎裂声。金色眼瞳周围的空间像玻璃般龟裂，裂缝中伸出无数苍白的手臂，挣扎着想要撕开裂隙，仿佛是被囚禁在另一个世界的灵魂在渴望着自由。但某种无形的力量阻止了它们，最终眼瞳不甘地闭合，消失在翻涌的云气中。

“星使……”爱新觉罗抹去脸上的血迹，想起《太虚秘录》上的警告，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疑惑。怀中的书册已经恢复了平静，但封面多了一道裂纹，像是被什么利爪划过，仿佛在诉说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遭遇。焰尾叼来几片草药叶子，敷在他流血的眼角，小爪子不停地发抖，它也被刚才的一幕吓得不轻。

缓过气来后，爱新觉罗发现自己竟能清晰地回忆起那些强行灌入脑海的画面。尤其是那十二个星冠身影——虽然看不清面容，但他们额头的印记各不相同，组合起来恰好是某种阵法。最令人不安的是，其中有个身影佩戴的骨制面具，与母亲留下的那个一模一样……

“娘亲也是他们中的一员？”爱新觉罗取出面具仔细端详，内侧的刻字在阳光下微微发亮：“混沌之力不是诅咒，而是钥匙。”当他将面具贴近额头标记时，两者之间突然产生微弱的共鸣，面具边缘浮现出细如发丝的银色纹路，仿佛是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激活。

焰尾突然竖起耳朵，警惕地望向山下。爱新觉罗顺着它的视线看去，远处的迷踪林上空惊起大片飞鸟，树冠不自然地摇晃着，像是有支队伍正在穿行。

“追兵？”他迅速收起面具，检查了下《太虚秘录》化作的银色护甲。经历刚才的异变后，护甲表面多了些金色细纹，触摸时会传来轻微的刺痛。更奇怪的是，当他集中注意力时，这些金纹竟能随心意改变走向，仿佛有生命一般，仿佛是在呼应他体内不断觉醒的力量。

小狐狸用爪子在地上快速划出路线：绕过前方山脊，有条隐秘小路可直通安全屋。爱新觉罗点点头，刚要动身，脚下突然传来微弱的震动。岩石缝隙中渗出金色液体，所过之处草木迅速结晶化，形成一条闪着微光的路径，仿佛是一条通往未知危险的道路。

“是那只眼睛的……”他话未说完，焰尾突然惊恐地跳开。金色液体中升起缕缕轻烟，凝聚成一个个小人形状，手拉着手向他逼近。更可怕的是，这些“小人”没有五官，只在脸部位置有个漩涡状凹陷，仿佛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邪恶使者。

《太虚秘录》自动从护甲状态恢复成书册，哗啦啦翻到某页停住。页面上画着类似的场景，下方注释却模糊不清，只有“星瘴”“勿触”几个字可辨认。爱新觉罗抱起焰尾急速后退，那些金色人形却加速追来，动作整齐得令人毛骨悚然，仿佛是被某种邪恶的意志所操控。

千钧一发之际，崖壁上垂下条藤蔓。不，那不是藤蔓——是条银光闪闪的绳索！绳索末端系着个青铜铃铛，铃声清脆悦耳，仿佛是在这恐怖的氛围中奏响的一曲希望之歌。金色人形听到后立刻停滞不前，脸部漩涡疯狂旋转，仿佛是被这铃声所震慑。

“抓住绳子！”上方传来少女清亮的嗓音。爱新觉罗不假思索地跃起抓住绳索，立刻被一股巨力拉上悬崖。下方传来愤怒的嘶嘶声，金色人形炸开成雾状，却无法突破铃铛声形成的无形屏障。

悬崖顶部站着个穿杏黄衣衫的少女，约莫十六七岁，腰间挂着串造型奇特的铜铃。她单手拽着绳索，另一手持柄青铜短剑，剑身刻满与《太虚秘录》相似的符文，仿佛是一件拥有神秘力量的武器。

“又一个被星瘴盯上的倒霉鬼。”少女打量着他额头的月牙标记，眼中闪过讶异，“你是……太虚行者？”

爱新觉罗刚要回答，焰尾突然从他怀中窜出，亲昵地蹭着少女的脚踝。“咦？焰尾？”少女蹲下身抚摸小狐狸，“你消失三个月，原来是去找人了？”

“你们认识？”爱新觉罗警惕地后退半步。少女身上的铃铛与铜剑都散发着奇异的波动，与他体内的混沌之力产生微妙的共鸣，仿佛是在向他诉说着某种神秘的联系。

少女站起身，铃铛清脆作响：“我叫端木蓉，天玄宗外门弟子。”她指了指小狐狸，“焰尾是我师父养的灵宠，上个月偷溜出去就一直没回来。”目光移向他手中的《太虚秘录》，瞳孔微缩，“看来是感应到了同源气息……”

远处传来号角声，打断了她的询问。端木蓉脸色骤变：“巡山使到了！你这样子要是被他们看见……”她飞快解下腰间玉佩塞给他，“拿着这个，能暂时掩盖你身上的混沌气息。焰尾知道安全屋在哪，你们先躲起来！”

爱新觉罗接过玉佩，触手冰凉。玉上刻着“天玄”二字，边缘处有个小小的星形标记——与青云驿站门楣上的一模一样！他正想追问，端木蓉已经推着他转向山道：“快走！日落前别出来！”

焰尾咬住他的裤脚往密林里拖。爱新觉罗最后回头看了眼，只见端木蓉站在崖边，铜剑插地，铃铛无风自动，形成道透明屏障挡住蔓延的金色液体。更远处，几个黑袍人正驾着飞行法器向这边逼近，一场激烈的战斗似乎即将爆发。

安全屋是座半埋在地下的石砌小屋，隐蔽在山腰处的瀑布后方。水帘隔绝了所有气息，屋内干燥温暖，摆设简单却齐全：一张石床、几个药柜、墙上挂着详细的山形图。最引人注目的是屋中央的青铜香炉，炉中燃着种蓝色香料，烟雾在空中凝结不散，形成微型星图，仿佛是在这小小的空间里营造出了一个神秘的宇宙。

“这里……”爱新觉罗环顾四周，莫名感到熟悉，仿佛是在梦中曾经来过这里。焰尾跳上药柜，用爪子推开暗格，取出个檀木匣子。匣中是把精致的银色小钥匙，柄部做成月牙形状，仿佛是一把开启神秘之门的钥匙。

当他接过钥匙时，额头标记突然发烫。钥匙像被激活般亮起微光，投射出全息影像：是个复杂的迷宫地图，终点标着“藏书阁禁室”四字。影像底部有行小字：“月钥现，星门开”。

“天玄宗内部的地图？”爱新觉罗仔细记忆着迷宫路线。焰尾却突然竖起耳朵，警惕地转向门口。瀑布的水声里，隐约夹杂着铃铛轻响——是端木蓉回来了，但节奏急促，像是某种警告。

石门刚推开条缝，端木蓉就闪了进来，脸色苍白如纸：“巡山使在搜捕携带《太虚秘录》的人！他们甚至动用了观星镜……”她看到爱新觉罗手中的月钥，倒吸一口凉气，“这钥匙怎么在你手里？”

“焰尾给我的。”爱新觉罗将钥匙递给她看，“你认识？”

端木蓉没有接，反而后退了半步：“这是禁室钥匙，三十年前随最后一位太虚行者一起失踪了……”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，“你额头的标记……你父母是谁？”

水帘外突然传来破空声，打断了她的追问。端木蓉脸色大变，飞快地锁死石门，从药柜取出瓶紫色粉末撒在门口：“是黑鹰使！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？”

焰尾焦躁地在屋内转圈，突然跳上石床，用爪子按了下床头隐蔽的机关。石床侧翻，露出条向下的阶梯。“暗道！”端木蓉惊喜道，“我都不知道安全屋还有这个！”

三人刚进入暗道，石门就被巨力轰开。透过缝隙，爱新觉罗看到个穿黑羽大氅的高瘦男子站在门口，脸上戴着青铜鸟喙面具，手中法器正指向他们藏身之处，那法器散发着邪恶的光芒，仿佛是一件来自地狱的武器。

“走！”端木蓉推着他往下冲。暗道曲折幽深，墙壁上嵌着发光的苔藓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，仿佛是在这黑暗的通道中指引着他们前进的方向。跑了约莫半刻钟，前方出现岔路口，焰尾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左边。

“右边通向哪儿？”爱新觉罗气喘吁吁地问。端木蓉摇头：“我也是第一次走这暗道……等等！”她突然停下，耳朵贴在石壁上，“有水声……是地下河！”

焰尾带他们来到个圆形石室，中央是口古井。井水漆黑如墨，却倒映着漫天星光，与子夜林泉如出一辙，仿佛是一个连接着两个世界的神秘通道。井沿刻着十二生肖图案，每个动物眼睛都是不同颜色的宝石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，仿佛是在诉说着古老的传说。

“混沌井？”端木蓉惊讶地捂住嘴，“宗门典籍里提到过的传送阵！”她转向爱新觉罗，“这井能直通藏书阁地下，但需要太虚之力激活……”

话音未落，暗道中传来脚步声。黑鹰使竟然追上来了！爱新觉罗不假思索地将月钥插入井沿的凹槽，额头月牙标记银光大盛。井水瞬间沸腾，升起道蓝色光柱，仿佛是一道通往希望的桥梁。

“跳进去！”他拉着端木蓉跃入光柱。失重感袭来，四周景象扭曲成彩色线条。恍惚间，他看见十二个星冠身影站在虚空各处，同时向他伸出手，仿佛是在邀请他进入一个神秘的世界……

当双脚再次踏上实地时，三人已身处个巨大的圆形石室。四壁摆满书架，中央是个水晶展台，台上悬浮着本巨大的金属书册——正是他在星使眼中看到的那本！

“《太虚秘录》……正本？”爱新觉罗怀中的书册自动飞出，与金属巨书产生共鸣。两本书同时翻开，无数光字从页面升起，在空中交织成篇完整的文章：

“星陨之约实为囚笼，十二世家各掌一钥。
太虚行者代代相残，皆为滋养星使食粮。
今有异数破轮回出，当集三月钥启星门……”

文字到这里突然中断，因为石室大门被轰然撞开。黑鹰使带着数名修士冲了进来，法器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，仿佛是一群来自黑暗的侵略者。

“抓住他们！”鸟喙面具下传出沙哑的命令，“尤其是那个额头有标记的小子！宗主有令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！”

端木蓉拔出铜剑挡在爱新觉罗身前：“我拖住他们，你去找第三把钥匙！”焰尾则跳上水晶展台，用爪子指向金属巨书下方的暗格，仿佛是在为他指引着前进的方向。

爱新觉罗犹豫片刻，突然将手按在展台上。体内混沌之力汹涌而出，与金属巨书产生剧烈反应。整间石室开始震动，书架纷纷倒塌，黑鹰使等人站立不稳，仿佛是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所震撼。

“你干什么？”端木蓉惊呼。

“既然要闹……”爱新觉罗额头标记亮如皓月，左手三环印记化作流光缠绕全身，“就闹大点！”

随着最后一丝力量注入，金属巨书轰然炸裂。无数书页四散飞舞，每张都化作银色光刃袭向追兵。黑鹰使的鸟喙面具被劈成两半，露出张布满星形疤痕的脸，那脸上的疤痕仿佛是在诉说着他曾经的罪恶。

趁乱中，焰尾从暗格叼出个玉盒塞给爱新觉罗。盒中是第三把钥匙——通体漆黑，柄部呈星辰状。当三把钥匙在爱新觉罗掌心相遇时，奇迹发生了：它们融合成一把流光溢彩的权杖，杖头是个正在旋转的微型星系！

“星钥权杖……”端木蓉目瞪口呆，“传说中能开启星门的神器！”

权杖产生的能量场将追兵全部弹开。爱新觉罗感到有股力量在牵引自己，权杖直指石室穹顶——那里绘着幅星空图，其中天狼星的位置微微凸起，仿佛是在指引着他们前进的方向。

“抓紧我！”他一手抱住焰尾，一手拉住端木蓉，权杖指向天狼星。耀眼的白光爆发，三人身影逐渐虚化……

最后一刻，黑鹰使突然掷出枚黑色晶体。晶体穿透光幕，正中爱新觉罗胸口。剧痛中他听到端木蓉的尖叫，看到焰尾化作银光包裹住黑色晶体，也看到石室墙壁上浮现出十二星冠身影，齐齐向他跪拜，仿佛是在向他表示敬意……

当视野再次清晰时，他们已站在雪山之巅。狂风呼啸，不远处有座冰晶宫殿，殿门上方悬挂着青铜匾额，上书三个遒劲大字：

“天玄宗”

爱新觉罗跪倒在地，胸口插着的黑色晶体正在溶解，渗入血液。端木蓉手忙脚乱地为他止血，焰尾则虚弱地蜷缩在他颈边，银毛失去了光泽，仿佛是在这场激烈的战斗中耗尽了所有的力量。

“坚持住……”端木蓉声音发抖，“我们到宗门了，师父一定能救你们……”

爱新觉罗却盯着手中的星钥权杖。杖头的星系模型正在改变排列，形成新的图案。恍惚间，他仿佛看到星空深处有扇巨门正在开启，门后是无数双饥渴的金色眼睛，仿佛是在等待着他的到来……

《太虚秘录》的最后一页内容在此刻突然清晰起来：

“前路未知，星门将启。
唯太虚行者，可决众生命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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