Essays

弑天

正在查看 1 个帖子:2-2 (共 11 个帖子)
  • 作者
    帖子
  • #452
    YoungWa
    管理员

    第一章·山村孤童
    第2节 星空向往

    苦读秘籍与引气受挫
    黎明前的黑暗,如浓稠的墨汁般笼罩着青石村。爱新觉罗蜷缩在茅草屋角落的草堆上,借着从破窗棂透进来的一缕清冷月光,小心翼翼地翻动着手中的《太虚秘录》。那书页泛黄且脆弱,仿佛轻轻一碰就会化为齑粉,但触手却有一种奇异的韧性,好似由某种珍稀兽皮制成。

    他已然连续三个晚上未曾合眼。自断魂崖下邂逅那位神秘老人后,这本秘籍便成了他全部的精神寄托。白昼,他依旧要劈柴、挑水,操持各种杂活;夜晚,待李老汉的鼾声响起,他便偷偷研读这本改变命运的奇书。

    “气沉丹田,意守灵台……”爱新觉罗口中默念着书中的口诀,依照图示尝试盘腿而坐。他的双腿因长期劳作布满伤疤,盘坐时膝盖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。茅草屋里的寒气如针般渗入骨髓,可他却浑然不觉,全部心神都沉浸在那些玄奥的文字之中。

    忽然,一阵剧痛从小腹处炸开,仿佛有人用烧红的铁棍捅进了他的肚子。爱新觉罗闷哼一声,整个人蜷缩成一团,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。他咬紧牙关,指甲深深掐入掌心,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干草上,却强忍着不让自己叫出声来。

    这已是他第三次尝试引气入体失败了。《太虚秘录》上明明写着“气感初现,如沐春风”,可他每次尝试都如同遭受千刀万剐。爱新觉罗颤抖着抹去嘴角的血迹,不甘心地再次看向那几行晦涩的文字。

    窗外,启明星已然升起。他无奈地叹了口气,将秘籍藏入怀中特意缝制的暗袋,起身准备开启一天的劳作。刚站起来,一阵天旋地转袭来,他不得不扶住墙壁才没有跌倒。眼前发黑,耳朵里嗡嗡作响,这是饥饿与疲惫的双重折磨。

    清晨劳作与遭遇挑衅
    院子里,李老汉的咳嗽声已经响起。爱新觉罗深吸一口气,挺直腰板走了出去。

    “磨蹭什么?”老人用烟杆敲打着门槛,“水缸都见底了,你想渴死老汉我吗?”

    “这就去。”爱新觉罗挑起水桶,肩膀上的旧伤被扁担一压,立刻火辣辣地疼起来。

    深秋的清晨,井台上结了一层薄冰。爱新觉罗打水时,冰凉的井水溅到手上,裂开的冻疮又渗出血来。他麻木地看着那抹红色在水中晕开,思绪却飘回了《太虚秘录》中的一幅插图——一位仙人凌空而立,脚下云海翻腾,手中剑光纵横。

    “喂,野种!发什么呆?”一个粗鲁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。爱新觉罗抬头,看见张铁匠的儿子张大牛正带着几个少年围在井台边。张大牛今年十七,膀大腰圆,已经能帮他爹抡大锤了,是村里年轻一辈的“孩子王”。

    爱新觉罗沉默地让到一边,等他们先打水。这种退让是他多年生存的经验——不反抗就不会挨打,至少不会被打得太狠。

    “听说你昨晚又去断魂崖了?”张大牛没有接水桶,反而逼近一步,“我爹说了,最近那边不太平,让你这种晦气东西少往那儿跑,别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带回村里!”

    爱新觉罗低着头,盯着自己破旧的草鞋:“我只是去看星星。”

    “看星星?”张大牛怪叫一声,引得其他少年哄笑起来,“你们听听,这野种还会看星星!怎么,想当算命先生骗钱啊?”

    一只粗糙的大手突然揪住爱新觉罗的头发,强迫他抬起头来。张大牛那张满是雀斑的脸凑得极近,呼出的热气喷在他脸上:“我警告你,离断魂崖远点。要是让我再看见你往那儿跑……”他另一只手握成拳头,在爱新觉罗眼前晃了晃。

    爱新觉罗的视线越过张大牛的肩膀,望向远处连绵的群山。在那最高的一座山峰后面,据说有一座仙门,每隔十年会来凡间挑选有灵根的弟子。今年正好是第十年。

    “跟你说话呢!聋了?”张大牛被他的无视激怒了,一拳打在他腹部。

    爱新觉罗闷哼一声,水桶咣当落地。他蜷缩着身子,却死死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。疼痛对他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,但尊严是他唯一不愿放弃的东西。

    “行了,大牛。”一个年长的村民路过井台,皱眉道,“别闹了,赶紧打水去,你爹等着开炉呢。”

    张大牛悻悻地松开手,朝爱新觉罗吐了口唾沫:“滚吧,晦气东西。”

    爱新觉罗慢慢直起身,捡起水桶重新打满水。肩膀上的伤更疼了,但他反而感谢这疼痛——它让他保持清醒,不会忘记自己的目标。

    求学受阻与坚定信念
    挑水回来的路上,他绕道经过村塾的窗外。简陋的草堂里,十几个孩童正在摇头晃脑地背诵《千字文》。爱新觉罗驻足听了一会儿,直到老塾师戒尺敲桌的声音把他惊醒。

    “窗外的!要么进来听课,要么走开!别在那儿鬼鬼祟祟的!”

    爱新觉罗下意识想逃,却又站住了脚。他放下水桶,整了整破烂的衣衫,鼓起勇气走到门前:“先生……我能来听课吗?”

    老塾师眯起昏花的眼睛打量他:“你是……李家收留的那个孤儿?”

    “是。”爱新觉罗声音很轻,但很坚定,“我想读书。”

    “束脩一年两吊钱。”老塾师直截了当,“你有吗?”

    爱新觉罗低下头。他连一双完整的草鞋都没有,哪来的钱交束脩?

    “没有就赶紧走,别耽误正经学生念书。”老塾师不耐烦地挥手,像赶苍蝇一样。

    草堂里的孩童们窃笑起来,有几个还学着他挑水的样子做鬼脸。爱新觉罗默默转身,挑起水桶离开。走出不远,一块小石子砸在他后脑勺上,火辣辣的疼。

    回到李家院子,爱新觉罗放下水桶就开始劈柴。斧头起落的声音格外沉重,像是在发泄什么。李老汉坐在门槛上抽烟,眯眼看他:“怎么,又碰钉子了?”

    爱新觉罗没有回答,只是更加用力地劈着柴。一块粗大的木柴被他一斧劈成两半,断面光滑如镜。

    “早跟你说过,读书不是咱们这种人该想的事。”李老汉吐出一口烟圈,“赵财主家的事考虑得怎么样了?虽说给人当长工不体面,好歹能吃口饱饭。”

    斧头停在半空,爱新觉罗转头看向老人:“李爷爷,您相信这世上有仙人吗?”

    李老汉被烟呛得咳嗽起来:“胡说什么!那是说书先生编来骗钱的!”

    “我爹说,山那边有修仙的门派。”爱新觉罗轻声道,“他们能御剑飞行,呼风唤雨,长生不老……”

    “你爹就是读书读傻了才死的!”李老汉突然激动起来,烟杆敲得门槛啪啪响,“什么修仙不修仙的,老老实实种地过日子才是正经!你看看村里谁信那些鬼话?”

    爱新觉罗不再言语,继续低头劈柴。但心中那个念头却越发清晰——他要离开这个村子,去寻找父亲说过的修仙之路。即使那只是个虚无缥缈的梦,也比在这里腐烂强。

    拒绝招工与毅然离家
    正午时分,村里突然骚动起来。一队衣着光鲜的骑手从官道上疾驰而来,为首的举着一面绣有“赵”字的旗帜。

    “是赵财主家的人!”李老汉慌忙起身,拍打身上的烟灰,“快,把院子收拾收拾!”

    爱新觉罗放下斧头,看着那队人马在村中央的老槐树下停住。为首的管事高声宣布:赵家要招五名长工,十五到二十岁的男丁,有意者速来报名。

    村民们立刻骚动起来,纷纷拉着自家半大小子往前挤。赵家虽然苛刻,但给的工钱确实丰厚,还能吃饱饭。

    “快去啊!”李老汉推了爱新觉罗一把,“愣着干什么?”

    爱新觉罗却站着没动:“我不想去。”

    “什么?”李老汉瞪大眼睛,“你疯了?这么好的机会……”

    “我要去参加仙门选拔。”爱新觉罗声音不大,但字字清晰,“下个月初一,玄天宗会在青云山收徒。”

    李老汉张大嘴巴,烟杆掉在地上都没察觉:“你……你……”他突然暴怒起来,一巴掌扇在爱新觉罗脸上,“不知好歹的东西!你以为自己是什么?还仙门选拔?你怎么不说你要当皇帝呢!”

    爱新觉罗的脸颊火辣辣地疼,但他没有退缩:“我爹说过,玄天宗每十年收一次徒,不问出身,只看灵根。今年正好是第十年。”

    “滚!”李老汉气得浑身发抖,“既然你不想踏实过日子,现在就给我滚!别在我这儿做白日梦!”

    爱新觉罗沉默片刻,转身走进茅屋,拿出一个早已收拾好的小包袱——里面只有那本《太虚秘录》和两件换洗衣物。他跪下来给李老汉磕了三个头:“多谢您这些年的收留。”

    李老汉别过脸去不看他,只是挥了挥手:“走吧走吧,饿死在路边别怪我没提醒你。”

    爱新觉罗起身离开,没有回头。背后传来李老汉的咳嗽声和咒骂声,渐渐远去。

    村口的老槐树下,赵家的选拔还在继续。张大牛凭借一身蛮力第一个被选中,正得意洋洋地接受家人的祝贺。看到爱新觉罗背着包袱走来,他咧嘴一笑:“怎么,野种也要来应征?”

    爱新觉罗没有理会,径直穿过人群,走向通往山外的小路。

    “喂!你去哪儿?”张大牛在后面喊道,“那边是断魂崖!找死啊?”

    爱新觉罗的脚步没有停顿。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,孤独而倔强地指向远方的群山。

    引气成功与神秘相遇
    夜幕降临时,他回到了断魂崖。这里是他唯一感到自由的地方。夜风呼啸,吹乱了他的头发,也带走了最后一丝白天的温暖。他裹紧单薄的衣衫,在一块背风的岩石后坐下,掏出《太虚秘录》继续研读。

    月光如水,洒在泛黄的书页上。那些晦涩的文字仿佛活了过来,在他眼前跳动。爱新觉罗按照书上的指示,再次尝试引气入体。这一次,他没有急于求成,而是先平复呼吸,放空思绪。

    渐渐地,他感到一丝微弱的暖流从丹田升起,缓缓流向四肢百骸。这种感觉与之前几次的剧痛完全不同,像是寒冬里喝下一口热汤,温暖而舒适。爱新觉罗惊喜地睁开眼,发现自己的手掌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。

    “这就是……灵气?”他喃喃自语,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。

    就在这时,夜空中突然划过一道璀璨的流星。与往常不同的是,这道流星没有转瞬即逝,而是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,直直朝着断魂崖飞来!

    爱新觉罗惊得站起身来。流星越来越近,光芒越来越强,最后竟化作一道人影,重重摔在崖边的空地上。

    那是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中年男子,胸口插着一支漆黑的箭矢,伤口处不断渗出诡异的紫色血液。男子面容苍白如纸,却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,尤其是那双眼睛,在黑夜中如同两颗寒星。

    爱新觉罗犹豫片刻,还是走上前去:“您……您没事吧?”

    男子猛地睁开眼,凌厉的目光让爱新觉罗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。但当男子看到他手中的《太虚秘录》时,眼神突然变得复杂起来。

    “《太虚》认主……”男子艰难地开口,声音如同金石相击,“你……就是师兄选中的传人?”

    爱新觉罗不明所以,但还是点了点头:“前几日有位老仙人给了我这本书。”

    “天意……”男子苦笑一声,突然剧烈咳嗽起来,紫色的血沫从嘴角溢出,“听好了,小子。我是玄天宗长老穆罕默德,追杀我的是魔门中人。他们……他们要阻止这次仙门选拔……”

    爱新觉罗心头一震:“仙门选拔?就是下个月初一的……”

    “没时间了。”男子一把抓住他的手腕,力道大得惊人,“我身受剧毒,命不久矣。你既有《太虚秘录》,就是与我玄天宗有缘。拿着这个——”

   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青色玉简,塞到爱新觉罗手中:“这是我的身份玉牌。带着它去青云山,找掌门师兄……告诉他……魔门已破封印……大劫将至……”

    男子的声音越来越弱,最后几乎微不可闻。爱新觉罗凑近才能听清:“小心……黑暗中的眼睛……他们无处不在……”

    话音刚落,男子的身体突然化作点点青光,消散在夜风中。只有那枚青色玉简和插在地上的黑色箭矢证明这一切不是幻觉。

    爱新觉罗呆立良久,才颤抖着捡起玉简。玉简入手温润,上面刻着复杂的云纹和一个“玄”字。他小心地将玉简和《太虚秘录》一起收好,看向远处隐约可见的青云山轮廓。

    星空依旧浩瀚无垠,但此刻的爱新觉罗知道,自己的命运已经彻底改变。

正在查看 1 个帖子:2-2 (共 11 个帖子)
  • 哎呀,回复话题必需登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