[YoungWa]

第一章·山村孤童
第4节 神秘馈赠

月光如银纱般轻柔地洒在蜿蜒的官道上，爱新觉罗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，机械地向前挪动着脚步。他的脚底血泡早已破裂，每迈出一步，都仿佛踩在尖锐的刀尖上，钻心的疼痛让他眉头紧皱。然而，他不敢有丝毫停歇，那个自称陈青的杀手或许仍在暗处搜寻着他的踪迹。

离开小镇已有两个时辰，官道两旁的田野逐渐被茂密的树林所取代。夜风吹过树梢，发出沙沙的声响，仿佛无数幽灵在窃窃私语，让爱新觉罗的神经愈发紧绷。他下意识地抱紧怀中的包袱，那里藏着《太虚秘录》、青色玉简以及破碎的星盘，这些东西如同他在黑暗中的救命稻草，珍贵而又危险。

“不要相信任何人……黑暗中的眼睛无处不在……”胡古老先生临终前的警告在他脑海中不断回荡，如同魔咒一般，让他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警惕。

一阵剧痛突然从脸颊传来，他下意识地伸手触碰那道被匕首划出的伤口，指尖沾上了尚未完全凝固的血液。伤口虽不深，但火辣辣的疼痛时刻提醒着他刚才那场生死一线的逃亡。

“那个陈青……真的是玄天宗的人吗？”爱新觉罗喃喃自语，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和恐惧，“还是说……他就是‘黑暗中的眼睛’之一？”

怀中的玉简微微发热，似乎在回应他的疑问。爱新觉罗立刻停下脚步，警惕地环顾四周。月光下的树林影影绰绰，每一处阴影都仿佛隐藏着未知的危险。他深吸一口气，决定离开官道，寻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过夜。

穿过一片灌木丛，他发现了一个被藤蔓半掩的山洞。山洞并不深，但足以遮风挡雨。爱新觉罗小心翼翼地拨开藤蔓，钻了进去。一股浓烈的霉味和动物粪便的气味扑面而来，让他不禁皱起了眉头。显然，这里曾是某种野兽的巢穴，所幸此刻里面空无一物。

他用一根枯枝清扫出一块干净的地方，靠着洞壁坐了下来。疲惫如潮水般涌来，他的眼皮沉重得像灌了铅，但他强忍着困意，不敢睡去。谁知道黑暗中会不会突然又冒出一个“陈青”来呢？

“得想个办法……”爱新觉罗强打精神，从包袱里取出《太虚秘录》，借着月光翻到记载基础法术的那几页。如果能学会哪怕最简单的防护法术，他的生存几率也会大大增加。

“气聚指尖，意随心转……”他口中默念着书上的描述，尝试凝聚体内那股微弱的气息。自从在断魂崖上成功引气入体后，他能感觉到丹田处有一丝温暖的气流在缓缓流动。

爱新觉罗全神贯注地引导那丝气流，试图让它沿着手臂流向指尖。然而，起初的几次尝试都以失败告终，气流像调皮的小蛇一样四处乱窜，根本不听从他的指挥。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，混合着脸颊的血迹，在月光下显得格外狰狞。

“再来一次……”他咬紧牙关，强迫自己静下心来。

这一次，他不再急于求成，而是先调整呼吸，让心跳逐渐平稳下来。渐渐地，那丝气流开始按照他的意念缓缓移动。当它终于到达指尖时，爱新觉罗感到一阵微弱的酥麻感——他的指尖泛起了一丝几乎不可见的白光！

“成了！”他惊喜地低呼，差点激动得跳起来。

白光转瞬即逝，但那种奇妙的感觉却深深印在了他的记忆里。爱新觉罗如饥似渴地继续研读，尝试下一个法术——“夜视术”。按照书上的说法，这个法术能让修行者在黑暗中视物如白昼。

然而，还没等他开始尝试，洞外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。爱新觉罗浑身一僵，迅速合上书册，塞回怀中，同时抄起手边的枯枝当作武器。

声响越来越近，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。月光下，一个黑影出现在洞口——是头野猪！这头野猪体型硕大，獠牙在月光下闪着寒光，正是早上追赶胡古老先生的那头！

爱新觉罗屏住呼吸，一动不动。野猪的嗅觉极其灵敏，一旦被发现，他就必死无疑。汗水浸透了他的后背，心脏跳动的声音大得仿佛整个山洞都能听见。

野猪在洞口嗅了嗅，突然发出一声低吼，前蹄不安地刨着地面。它似乎闻到了什么，但又犹豫不决。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，远处传来一声尖锐的哨响，野猪立刻转身冲了出去。

爱新觉罗长舒一口气，但随即又警觉起来——那哨声明显是人发出的！难道是陈青追来了？还是其他追杀胡古老先生的人？

他悄悄爬到洞口，拨开藤蔓向外窥视。月光下，一个黑衣人站在林间空地上，正俯身检查那头野猪。黑衣人戴着古怪的面具，只露出一双眼睛——那双眼睛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红光！

“废物。”黑衣人踹了野猪一脚，声音嘶哑难听，“连个老头子都拦不住，要你何用？”

野猪呜咽着趴在地上，像条挨打的狗。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，倒出几粒红色药丸扔给野猪。野猪贪婪地吞下药丸，身体立刻开始剧烈抽搐，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，獠牙变得更长更锋利，眼中冒出和黑衣人一样的红光！

“去吧，”黑衣人拍了拍变异野猪的头，“找到那个拿走星盘的小子，把他撕成碎片。”

爱新觉罗浑身发冷，悄悄缩回洞中。现在他明白了，胡古老先生胸前的伤口根本不是普通野猪造成的，而是这头被黑衣人控制的怪物！更可怕的是，这头怪物现在要来追杀他了！

洞外，野猪开始四处嗅探，距离山洞越来越近。爱新觉罗额头渗出冷汗，大脑飞速运转。硬拼肯定不是对手，逃跑也跑不过这头变异野兽……

突然，他的目光落在怀中的油纸包上。星盘！黑衣人和变异野猪都是冲着它来的！一个疯狂的想法浮现在他的脑海：如果他把星盘扔出去引开野兽，或许能争取到逃跑的时间。

但胡古老先生临死前的嘱托言犹在耳：“带着它去青云山……找玄天宗的穆罕默德……”

野猪的喘息声已经近在咫尺。爱新觉罗一咬牙，从包袱里掏出一件破衣服包住几块石头，做成一个假包裹。然后他深吸一口气，用尽全力将假包裹扔向远处的灌木丛！

包裹落地的声响立刻引起了野猪的注意。它发出一声兴奋的嚎叫，冲向声源处。黑衣人也被惊动，跟着追了过去。

爱新觉罗趁机冲出山洞，朝相反方向狂奔。他不敢走官道，只能在密林中穿行。树枝抽打在他的脸上、手臂上，划出一道道血痕，但他顾不上这些，只知道必须跑得再快些、再远些！

不知跑了多久，他的肺像要炸开一般疼痛，双腿也沉重如铅。就在这时，前方出现了一条小溪。爱新觉罗灵机一动，跳进溪水中，逆流而上。溪水不深，只到膝盖，但足以掩盖他的气味和足迹。

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，他实在撑不住了，爬上岸边的巨石，瘫倒在上面大口喘息。夜空中的星星冷冷地注视着他，仿佛在嘲笑这个渺小人类的挣扎。

“我不能死……”爱新觉罗握紧怀中的星盘，喃喃自语，“至少……至少要把东西送到玄天宗……”

休息片刻后，他强撑着爬起来，检查自己的“宝物”：《太虚秘录》被溪水浸湿了一角，但并无大碍；青色玉简依旧温润如初；星盘……当他打开油纸包时，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——

星盘正在发光！

淡淡的蓝光从裂缝中渗出，照亮了爱新觉罗惊讶的脸。更奇怪的是，当他触碰那些发光的裂缝时，指尖传来一阵刺痛，紧接着是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流入体内。这股暖流与他体内那丝微弱的灵气相遇，竟产生了奇妙的共鸣！

爱新觉罗感到丹田处一阵温热，随即全身都充满了力量。疲惫和疼痛一扫而空，连脸颊的伤口都不再流血。他惊讶地看着自己的双手——在月光下，皮肤表面似乎有一层极淡的蓝光在流动。

“这就是……混沌之力？”他想起了胡古老先生临终前的话。

还没等他仔细体会这种奇妙的感觉，远处再次传来野猪的嚎叫——比之前更加愤怒、更加狂暴！黑衣人显然发现上当受骗了，现在正带着变异的野兽四处搜寻他！

爱新觉罗慌忙收起发光的星盘，蓝光立刻消失。他环顾四周，发现自己正站在一片陌生的山林中，完全迷失了方向。远处是连绵起伏的群山，其中最高的一座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青色……

“青云山！”他心头一震。那座山一定就是玄天宗所在的青云山！虽然距离还很遥远，但至少有了目标。

野猪的嚎叫声越来越近，爱新觉罗不敢耽搁，朝着远山的方向继续前进。这一次，他的脚步轻快了许多，体内那股新获得的力量支撑着他穿越密林、翻越山丘。

天边泛起鱼肚白时，爱新觉罗已经翻过了两座小山。他找到一棵高大的橡树，爬上去休息。从这个高度，他能看到很远的地方——官道像一条蜿蜒的灰蛇穿过绿色的原野，几个小黑点正在官道上移动，看起来像是搜寻的队伍。

更远处，那片他昨夜逃出的树林上空，盘旋着几只乌鸦，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盛宴。爱新觉罗打了个寒战，抱紧了树干。

阳光渐渐驱散了晨雾，给大地披上一层金色。爱新觉罗眯起眼睛看向青云山的方向，估算着距离。以他现在的速度，至少还要十天才能到达山脚。这十天里，他不仅要避开追杀者，还要解决食物和饮水问题……

正思索间，树下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。爱新觉罗屏住呼吸，透过枝叶缝隙向下看——是个背着柴捆的老樵夫！老人步履蹒跚，边走边咳嗽，看起来毫无威胁。

爱新觉罗犹豫了。按理说他应该避开所有人，但这位老人看起来如此普通，而且或许能告诉他一些附近的情况……

“上面的小子，”老樵夫突然停下脚步，头也不抬地说，“再躲也没用，你那点气息在我眼里就像黑夜里的火把一样明显。”

爱新觉罗浑身一僵，差点从树上摔下来。这个看似普通的老樵夫，竟然能发现刻意隐藏的他？

“别紧张，”老樵夫放下柴捆，抬头露出一个慈祥的笑容，“我和那些追杀你的不是一伙的。事实上，我是来帮你的。”

“我凭什么相信你？”爱新觉罗警惕地问，手已经摸到了怀中的玉简。

老樵夫叹了口气，突然挺直了腰板。一瞬间，他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——佝偻的背挺直了，浑浊的眼睛变得炯炯有神，连脸上的皱纹都似乎减少了许多！

“因为这个。”他伸出手掌，掌心浮现出一朵跳动的青色火焰，火焰中隐约可见与爱新觉罗怀中玉简上相同的云纹。

爱新觉罗瞪大眼睛：“你……你也是玄天宗的人？”

“外门执事周清玄，”老人收起火焰，微微颔首，“奉掌门之命，接应携带星盘之人。我循着星盘散发的波动找了整整一夜，没想到竟是个毛头小子。”

爱新觉罗没有立即下树。经历了陈青的背叛后，他对任何自称玄天宗的人都充满怀疑：“你怎么证明自己的身份？”

周清玄不以为忤，反而赞许地点点头：“谨慎是好事。”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牌，与爱新觉罗的那块几乎一模一样，只是略小一些，“这是我的身份凭证。另外，穆罕默德师兄应该给过你什么信物？”

爱新觉罗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掏出青色玉简。令他惊讶的是，玉简一接触到空气，立刻与周清玄的玉牌产生了共鸣，发出柔和的青光！

“现在信了？”周清玄收起玉牌，“快下来吧，我们时间不多了。黑暗势力已经渗透到这一带，很快就会有更多追兵。”

爱新觉罗这才爬下树，但依然保持着安全距离：“胡古老先生说，要把星盘亲自交给穆罕默德……”

周清玄的表情突然变得凝重：“穆师兄……已经遭遇不测了？”

爱新觉罗点点头，简单讲述了断魂崖上的遭遇。周清玄听罢，长叹一声：“果然如此……三日前，穆师兄的命灯突然熄灭，掌门就预感不妙，派我前来接应。”他看向爱新觉罗，“星盘在你身上？”

爱新觉罗下意识捂住胸口：“胡古老先生说，要亲自交给……”

“我明白，”周清玄打断他，“但眼下情况危急。星盘散发的气息会引来无数追杀者，以你现在的实力，根本到不了青云山。”

“那怎么办？”爱新觉罗焦急地问。

周清玄沉思片刻，突然从袖中掏出一张黄色符纸：“只有一个办法——我暂时封印星盘的气息，然后护送你回山。但在此之前……”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爱新觉罗，“你需要做出选择。”

“什么选择？”

“星盘关系重大，玄天宗不能让它落入外人之手。”周清玄的声音变得严肃，“所以，要么你现在正式拜入玄天宗门下，成为弟子；要么……我取走星盘，给你一些银两作为报酬，你自己另谋生路。”

爱新觉罗愣住了。拜入仙门本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事，但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实现。他想起父亲生前对修仙的向往，想起自己这些年的孤独与坚持……

“我愿意拜师！”他毫不犹豫地说，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。

周清玄露出满意的笑容：“好孩子。不过我只是外门执事，无权收徒。等回到宗门，自有长老考察你的资质。”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青色丹药，“这是‘凝气丹’，服下后能暂时掩盖你体内因接触星盘而产生的混沌气息，避开追杀者的感知。”

爱新觉罗接过丹药，迟疑道：“我该怎么相信这不是毒药？”

周清玄哈哈大笑：“谨慎是好事，但过犹不及。”他拿回丹药，掰成两半，自己先吞下一半，“看，没毒。剩下半颗足够掩盖你的气息了。”

见对方先试药，爱新觉罗这才放心服下剩下的半颗。丹药入腹，立刻化作一股清凉的气流流向四肢百骸。他惊讶地发现，自己体内那丝微弱的灵气竟然壮大了不少！

“这只是暂时的效果，”周清玄解释道，“真正的修行要靠日积月累。现在，把星盘给我，我施加封印。”

爱新觉罗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掏出油纸包。周清玄接过星盘时，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样光芒，但转瞬即逝。他小心翼翼地将符纸贴在星盘上，念动咒语。符纸发出金光，渐渐融入星盘中，那些发光的裂缝随之暗淡下来。

“好了，”周清玄将封印后的星盘还给爱新觉罗，“现在它暂时安全了。我们走吧，趁天黑前赶到前面的驿站，那里有我们的人接应。”

爱新觉罗收好星盘，跟着周清玄向官道方向走去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，形成斑驳的光影。他心中既兴奋又忐忑——修仙之路就在眼前，但前方等待他的究竟是福是祸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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