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弑天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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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YoungWa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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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第一章·山村孤童
    第6节 内心困惑

    当晨光如细碎的金箔般洒进破旧的茅屋时,爱新觉罗依旧保持着盘坐的姿势,仿佛一尊凝固的雕像。他的双眼布满了血丝,犹如布满阴霾的天空,那是彻夜未眠的痕迹。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《太虚秘录》边缘那行血字,每一次触碰,都像是触碰着内心深处的恐惧与疑惑。

    窗外,传来李老汉那沙哑的咳嗽声和烟杆敲打门槛的声响,那声音仿佛重锤一般,一下又一下地敲在他紧绷的神经上,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。

    “风娃子!日头晒屁股了还不起?”李老汉那粗哑的嗓音穿透了薄薄的茅草墙,带着几分不耐烦和催促。

    爱新觉罗浑身一颤,仿佛被电击了一般,慌忙将秘籍塞入怀中。当粗布衣衫覆盖住那个暗袋的瞬间,他忽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——这本《太虚秘录》的厚度比昨夜增加了近一倍!隔着布料,他都能清晰地摸到新凸起的书页轮廓,那凸起仿佛是一个神秘的信号,预示着未知的危险。

    “这就来。”他应了一声,声音干涩得如同枯井中的残水,完全不像是自己的声音。起身时,双腿发软,像是失去了支撑的柱子,差点被散落的干草绊倒。昨夜那股在体内奔涌的力量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,只留下太阳穴突突跳动的疼痛和掌心若有若无的灼热感,仿佛那股力量只是一场虚幻的梦。

    院子里,李老汉正蹲在井台边磨镰刀。晨光洒在他的身上,勾勒出一个佝偻的背影,与往常并无二致。花白的头发里夹着几根茅草,补丁摞补丁的灰布衫散发着一股旱烟和陈年汗渍混合的气味,那气味熟悉而又陌生。但当爱新觉罗走近时,老人转头瞥来的眼神却让他如坠冰窟——那双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他从未见过的精光,快得像是一道闪电,又像是一个稍纵即逝的幻觉。

    “磨蹭什么?”李老汉吐出一口浓烟,烟圈在晨光中扭曲变形,仿佛是一个神秘的符号。“今儿个要把西坡那亩高粱收了。”

    爱新觉罗低着头去拿水桶,刻意避开老人的目光,仿佛那目光是一把锋利的剑,会刺痛他的内心。怀中的《太虚秘录》突然变得滚烫,仿佛是一个燃烧的火球,烫得他胸口发疼。他咬紧牙关,不让自己叫出声来,却听见李老汉突然问道:“你脸色怎么这么差?做噩梦了?”

    “没……没有。”爱新觉罗抓紧水桶把手,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,仿佛在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。“可能是夜里着了凉。”

    老人眯起眼睛,烟锅里的火光明明灭灭,像是一双窥视的眼睛。“我半夜起来解手,听见你在屋里说梦话。”他慢慢站起身,镰刀在石头上磨出刺耳的声响,那声响如同恶魔的咆哮。“好像在喊什么‘不要过来’?”

    水桶咣当一声掉在地上,仿佛是爱新觉罗心中的恐惧落地的声音。他弯腰去捡,借机掩饰自己惨白的脸色。昨夜那个神秘声音的警告在耳边回响:“小心那个总在黄昏时抽烟的老人。”但此刻更让他毛骨悚然的是——李老汉从来不起夜。

    “我去打水。”他抓起水桶,逃也似地冲向院门,仿佛身后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。却听见身后传来李老汉意味深长的叹息:“后生仔,有些梦做不得,有些路走不得啊......”

    这句话像一盆冰水浇在爱新觉罗背上,让他的身体瞬间僵硬。他几乎是跑着离开院子,直到转过村口的磨坊才敢放慢脚步。清晨的溪边空无一人,几只白鹭在浅滩处踱步,那画面宁静而又祥和,但在爱新觉罗眼中,却充满了诡异的气息。

    他跪在溪畔,把整张脸埋进冰冷的溪水里,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。水中的倒影面色惨白,眼下挂着浓重的青黑,仿佛是一个被死神笼罩的幽灵。更诡异的是,当他凝视自己的眼睛时,瞳孔深处竟隐约泛起一丝银光,与昨夜掌心的火焰同色,那银光仿佛是一个神秘的标记,让他感到无比的恐惧。

    爱新觉罗猛地抬头,水珠顺着下巴滴落,仿佛是他心中的泪水。怀中的《太虚秘录》又开始发烫,这次连溪水都无法冷却那股灼热,仿佛那本书是一个有生命的物体,在向他传达着某种信息。

    “你到底想告诉我什么?”他低声质问,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封面。令他震惊的是,书脊处原本空白的部位浮现出几行细小的符文,在阳光下泛着铁锈般的暗红色,那些符号歪歪扭扭如蝌蚪,却莫名让他联想到干涸的血迹,仿佛是一个古老的诅咒。

    远处传来孩童的嬉闹声,那声音在爱新觉罗听来,却像是恶魔的嘲笑。他慌忙将书藏好,打起水往回走。路过村塾时,朗朗读书声从窗内飘出:“...天命之谓性,率性之谓道...”老塾师正在讲授《中庸》,声音沙哑如挫刀,那声音仿佛是一把钝器,敲打着他的神经。

    透过破损的窗纸,他看见十几个孩童摇头晃脑地跟读,张大牛坐在最后一排,正用削尖的木棍戳前排孩子的后背,那场景充满了恶意和幼稚。

    “窗外的!”老塾师突然暴喝一声,戒尺重重拍在讲台上,那声音仿佛是一声惊雷,让爱新觉罗的身体一震。“要么进来听讲,要么滚远点!”

    爱新觉罗像被烙铁烫到般缩回目光。正要离开,却听见张大牛故意提高嗓门:“先生,外头是那个没爹没娘的野种!他肯定又在偷听,想学人家考秀才呢!”

    学堂里爆发出哄笑,那笑声如同利刃一般,刺痛着爱新觉罗的心。老塾师哼了一声:“不知天高地厚。”说着推开窗户,浑浊的眼睛盯着爱新觉罗,“束脩一年两吊钱,你有吗?”

    水桶把手在掌心勒出深痕,仿佛是他心中痛苦的印记。爱新觉罗张了张嘴,却听见怀中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嗡鸣。《太虚秘录》似乎在...嘲笑?他鬼使神差地抬起头:“先生可听说过《太虚秘录》?”

    老塾师的表情瞬间凝固,仿佛时间在那一刻停止了。戒尺从枯瘦的手指间滑落,啪嗒一声掉在讲台上,那声音仿佛是一个沉重的叹息。整个学堂鸦雀无声,连张大牛都停止了捣乱,仿佛被一股神秘的力量震慑住了。

    “你...你从哪里听来这个名字?”老塾师的声音突然变得尖细,布满老年斑的手死死抓住窗框,那表情充满了恐惧和震惊。

    爱新觉罗心头狂跳,他没想到随口一问竟引起如此剧烈的反应。正犹豫如何回答,远处突然传来李老汉的怒吼:“风娃子!打桶水要半天?”

    老塾师像被惊醒般浑身一颤,眼中的惊惧迅速被恼怒取代:“滚!别在这儿妖言惑众!”他砰地关上窗户,却关不住学堂里骤然响起的窃窃私语,那私语仿佛是一群幽灵的低语。

    回程路上,爱新觉罗的思绪比水桶里的波纹还要混乱。老塾师的反应、李老汉的异常、《太虚秘录》的诡异变化...这一切都像无数碎片,拼凑不出完整的图案,让他感到无比的迷茫和困惑。

    经过村中央的老槐树时,几个洗衣归来的妇人正在树荫下歇脚。见他走来,谈话声立刻低了下去,但零星的词句还是飘进耳中:

    “...昨晚上又看见流星往断魂崖那边掉...”

    “...这都第几回了?我婆婆说这是大凶之兆...”

    “...李家收留的那个野种,最近总往断魂崖跑...”

    爱新觉罗加快脚步,却听见王婶刻意提高的声音:“你们知道吗?昨儿半夜我起来喂猪,看见李家那小子屋里闪着青光!”

    “真的假的?”张铁匠的妻子倒吸一口凉气,“莫不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?”

    “要我说啊,没爹没娘的孩子阴气重...”王婶的声音突然卡住,因为她发现爱新觉罗就站在三步之外,目光如炬地盯着她,那目光仿佛是一把利剑,让她感到恐惧。

    妇人们像受惊的母鸡般散开。爱新觉罗站在原地,感到怀中的《太虚秘录》正在发烫,仿佛在回应那些闲言碎语。更奇怪的是,当王婶提到“青光”时,他分明看到老槐树干上的树瘤蠕动了一下,形成一张模糊的人脸轮廓,又迅速恢复原状,那场景仿佛是一个恐怖的幻觉。

    “幻觉...一定是幻觉...”他喃喃自语,却控制不住地发抖。水桶里的水晃出来,打湿了草鞋,脚底的冻疮刺痒难忍,那感觉仿佛是他内心痛苦的写照。

    回到李家院子,李老汉已经不见踪影,只有磨好的镰刀靠在井台边。爱新觉罗刚把水倒进缸里,突然听见茅屋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。他蹑手蹑脚地绕到屋后,看见老人正蹲在墙角,往一个土坑里埋什么东西,那动作神秘而又诡异。

    “李爷爷?”他试探着叫了一声。

    老人猛地回头,动作敏捷得不像个六旬老者,那速度仿佛是一个训练有素的刺客。爱新觉罗分明看见老人手中闪过一道金属光泽,但当他眨眼再看时,对方手里只有一把普通的烟丝,那瞬间的变化让他心中充满了疑惑。

    “愣着干啥?”李老汉粗声粗气地说,用脚把土坑踩实,“镰刀磨好了,先去把西坡的高粱收了。晌午日头毒,早点干完早歇着。”

    爱新觉罗点点头,却在转身时用余光瞥见土坑边缘露出一角黄纸——像是符纸的残片,那残片仿佛是一个神秘的线索,让他心中的疑云越发浓重。这个抚养他十年的老人,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?

    去西坡的路上,他故意绕道经过张大牛家。张铁匠正在院子里打铁,火星四溅中,铁锤与烧红的铁块碰撞出震耳欲聋的声响,那声响仿佛是一场战争的号角。爱新觉罗躲在篱笆外,看见张家墙上挂着一把造型奇特的镰刀——刀身弯曲如新月,刃口泛着不祥的蓝光,与村里常用的农具截然不同,那镰刀仿佛是一个邪恶的象征。

    “看啥看?”张大牛突然从屋里窜出来,手里攥着半个窝头,那模样充满了蛮横和无理。“想偷东西?”

    爱新觉罗转身就走,却听见张铁匠喝住儿子:“大牛!别惹事!”这声呵斥非但没有往日的粗暴,反而带着几分...忌惮?那忌惮的语气让爱新觉罗心中的疑惑更深了。

    西坡的高粱地在山坳里,三面环山,人迹罕至。爱新觉罗机械地挥动镰刀,思绪却飘向昨夜那个神秘声音的提示:“当满月升起时,去断魂崖。”今天正是农历十五,而断魂崖...那里埋葬着他最黑暗的记忆。

    五岁那年,一场突如其来的山洪冲垮了村外的木桥。他的父母——村里唯一读过书的夫妇,为了救被困在桥上的牧童,被汹涌的洪水吞噬。村民们后来在下游找到了尸体,父亲的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本泡烂的书...那场景仿佛是一场悲剧的回放,让他的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悲伤。

    “嘶——”镰刀割破手指,鲜血滴在高粱秆上,那鲜血仿佛是他心中的泪水。爱新觉罗含住伤口,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巧合:父母遇难那晚,也是满月。

    怀中的《太虚秘录》突然震动起来,烫得他胸口发疼,仿佛是一个愤怒的野兽。他慌忙躲到一块巨石后面,颤抖着掏出书册。原本泛黄的纸页此刻变成了诡异的暗红色,那些新增的内容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——不是墨迹,而是像植物根系般在纸面上蔓延的血丝!那血丝仿佛是一个邪恶的生命,在不断地生长和扩张。

    最新显现的一页上画着幅简陋的地图:青石村、断魂崖、一条蜿蜒的小路标着月亮的图案。图下方写着几行血字:

    “子时三刻,月照中天。
    崖下石室,混沌初现。
    左手持书,右掌向月。
    太虚之门,为汝而开。”

    爱新觉罗的呼吸变得急促,仿佛是一个即将窒息的人。这些字迹与扉页上的批注如出一辙,却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清晰、更...迫切。更令他毛骨悚然的是,当他试图合上书页时,那些血丝突然缠上了他的手指!细如发丝的红线刺入皮肤,却没有疼痛,只有一种诡异的吸吮感,那感觉仿佛是一个恶魔在吸食他的灵魂。

    “放开!”他拼命甩手,血丝应声而断,在空中化作缕缕红雾消散。书页恢复了平静,仿佛刚才的异变从未发生。但爱新觉罗清楚地看到,自己指尖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,那愈合的速度仿佛是一个神秘的奇迹,又像是一个可怕的诅咒。

    “这到底是什么邪术...”他跌坐在地,冷汗浸透了衣衫,那场景仿佛是一个绝望的深渊。远处传来李老汉的呼唤,声音在群山间回荡,莫名带着几分凄厉,那呼唤仿佛是一个恶魔的召唤。

    日头渐渐西沉。爱新觉罗机械地收割着高粱,脑海中却不断回放这一天发现的种种异常:李老汉半夜的“梦话”询问、老塾师听闻《太虚秘录》时的惊恐、张家诡异的镰刀、书中自愈的伤口...这一切都指向一个他不敢深思的可能性——青石村,这个他生活了十五年的地方,可能从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简单,那可能性仿佛是一个巨大的阴影,笼罩着他的内心。

    当最后一捆高粱扎好时,夕阳已将西坡染成血色,那血色仿佛是一场战争的痕迹。爱新觉罗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回走,却在村口的老槐树下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一幕:李老汉正与张铁匠低声交谈,两人神色凝重。更奇怪的是,老塾师也站在一旁,手里捧着本厚厚的册子,时不时记录什么,那场景仿佛是一个神秘的阴谋正在进行。

    爱新觉罗躲进路边的灌木丛,屏息凝神。夜风吹来只言片语:

    “...封印松动了...”

    “...必须在他觉醒前...”

    “...断魂崖的祭坛准备好了吗...”

    他的血液几乎凝固,这些零散的词句拼凑出一个可怕的猜测:村里人似乎早就知道什么,而今晚的断魂崖...可能是个陷阱!那猜测仿佛是一个沉重的巨石,压得他喘不过气来。

    悄悄退走后,爱新觉罗没有回李家,而是绕道去了村外的乱葬岗。这里埋葬着无亲无故的亡魂,包括他的父母。两座低矮的坟茔前,歪斜的木牌早已腐朽,只能勉强辨认出“爱新觉罗”三个字,那木牌仿佛是一个孤独的墓碑,诉说着岁月的沧桑。

    “爹,娘...”他跪在坟前,手指深深插入泥土,仿佛是在寻找一种安慰。“我该相信那本书吗?”

    没有回应。只有夜风掠过荒草,发出呜咽般的声响,那声响仿佛是父母的叹息。爱新觉罗从怀中取出《太虚秘录》,发现书页上的血字地图正在发光,断魂崖的位置浮现出一个狰狞的鬼脸图案,对他咧嘴而笑,那鬼脸仿佛是一个恶魔的嘲笑。

    就在这时,远处传来钟声——是村里的警钟!只有在狼群袭击或山洪暴发时才会敲响。爱新觉罗浑身一颤,因为他突然想起:十五年前父母遇难那晚,警钟也曾这样突兀地响起...那钟声仿佛是一个不祥的预兆,预示着灾难的降临。

    月光渐渐明亮,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。爱新觉罗站在父母坟前,面临着一个几乎不可能的选择:相信那本诡异的《太虚秘录》,在子夜时分前往断魂崖;或者回到村里,面对可能早已不是他认识的那些“乡亲”,那选择仿佛是一个生死的抉择,让他的内心充满了挣扎。

    怀中的书册突然变得滚烫,烫得他胸口发疼。与此同时,左手掌心的三环印记也开始灼烧般疼痛。爱新觉罗咬破嘴唇,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。在满月升至中天的瞬间,他做出了决定。

    转身走向断魂崖时,他没有看见身后父母坟茔上的泥土正微微颤动,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...那场景仿佛是一个新的恐怖的开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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